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姐姐的守护者

陆元白 著

其他类型连载

我从来没有吃过甜食,因为我的姐姐有白血病。她的病,就是吃甜食得来的。姐姐有个好听的名字,叫陈娇娇,是父母老来得女求来的。据说当时父母为了她,医学手段用了个遍;一向信奉唯物主义的母亲,为了她,连求子庙都拜了好几十个。应了她的名字,一出生便娇贵得很。

主角:陈糖糖陈娇娇   更新:2022-09-11 05:40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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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陈糖糖陈娇娇的其他类型小说《姐姐的守护者》,由网络作家“陆元白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我从来没有吃过甜食,因为我的姐姐有白血病。她的病,就是吃甜食得来的。姐姐有个好听的名字,叫陈娇娇,是父母老来得女求来的。据说当时父母为了她,医学手段用了个遍;一向信奉唯物主义的母亲,为了她,连求子庙都拜了好几十个。应了她的名字,一出生便娇贵得很。

《姐姐的守护者》精彩片段


我从来没有吃过甜食,因为我的姐姐有白血病。她的病,就是吃甜食得来的。

姐姐有个好听的名字,叫陈娇娇,是父母老来得女求来的。据说当时父母为了她,医学手段用了个遍;一向信奉唯物主义的母亲,为了她,连求子庙都拜了好几十个。

应了她的名字,一出生便娇贵得很。

父母都是高知,家境也殷实,算是中产。千宠万爱的女儿便是想要星星,大人都拼了命地摘下来,精心挑了礼盒,再包好送她。

就是这样娇贵的女儿,才五岁就患上了白血病。

大医院的医生大多看惯了生死离别,并没有过多的表情,他神色如常「白血病的发病机制尚未明确。抱歉,我们并不能明确孩子的具体病因。」

母亲跌倒在父亲怀里。

父母对姐姐可称得上是捧在手里怕摔了,含在嘴里怕化了,千般仔细万般小心。哪成想是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。

母亲依偎在父亲怀里哭泣,她想不明白,他们都想不明白。

姥姥说,或许是吃甜食吃多了。

「不,不可能,吃糖怎么会得白血病?」母亲抱着头,滑落到地上。「妈,你骗我。」

即使不是吃糖,可姐姐嗜糖如命,连主食都是甜蛋糕,又怎么会不生病呢。

思来想去,即使不是,也只能是了。

我非常清楚地记得,那天晚上,母亲把我抱在怀里,坐在姐姐病床前。她指着一张照片对我俩说「这就是我们一家人去迪士尼的留影。」

我向姐姐看去。

姐姐现在光着头,身形消瘦,唇色也很是苍白。很难将她和照片里那个圆润活泼的小女孩联系在一起。

那时候姐姐才三岁,还没有生病。

她穿着鹅黄色的蓬蓬裙,头戴一顶小王冠,拿着一只彩虹棒棒糖,胖乎乎的脸颊像是含住了两颗丸子。她在母亲的怀抱里笑得很明媚,丝毫不逊与一旁的拿着苹果的白雪公主。

父亲总说姐姐是他的太阳公主。温暖了母亲,温暖了他。

高大的父亲揽着母亲,只一只手,便围住了他们一家三口。

母亲看着照片,笑得慈祥又苦涩。

照片里面并没有我。因为那时候姐姐还没有生病。

我知道的,没有姐姐就不会有我。

姐姐若是没有生病,我也不会存在于这个世界。

姐姐的病来得毫无预兆。仅一夜之间,雪花便凝上了父亲的头。母亲眼角也打上了霜。这个冬天,湿冷的南方,像是罕见地下了一场大雪。

医生说要化疗。姐姐剃光了头,家里也卖光了家当。一家人从大房子里,搬到了小房子里。

后来医生说要骨髓移植。尽管匹配了全国的骨髓库,尽管父母动用了所有人脉,都不行。

医生从一次摇头,到一次次摇头。

再后来医生说,脐带血也行。可是生姐姐的时候,父母并没有选择将脐带血留存下来。

母亲对父亲说「我们再生一个吧。」

或许老二的脐带血也可以。

只是用了脐带血,对下一个小孩没影响的。母亲这样想。

父亲点点头说「那试试吧。」

就这样抱着试一试的心态,竟然很容易地就有了我。

父亲和母亲都很欣喜。

外婆说,母亲怀我的时候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「娇娇终于有救了。」

再后来我出生了,也是个女孩,我的脐带血也与姐姐成功匹配。

在那个雪虐风饕的冬日,我出生的那个冬日,姐姐迎来了她的新生。

全家都认为我是姐姐的救星,姐姐也很喜欢我,认为我是她的救星。对于这样的结果,父母都很高兴。

在我来临到世界上的那天,我就像一个布娃娃一样,交由姐姐把玩,取名。

「娇娇给妹妹起个名字吧!」母亲说。

「放心取吧,都可以的。娇娇。」父亲说。

「糖糖」这就是姐姐给我起的名字。陈糖糖。姐姐说她喜欢糖,也喜欢我,所以叫我糖糖。

父母也觉得好,说「希望我们的糖糖可以过得像糖一样甜。」

可是,我并不知道他们的欣喜是为了什么,我从来不敢细想,父母究竟因为什么而欣喜;姐姐又因为什么原因而喜欢我。

尽管我叫陈糖糖,可我从来没有尝过甜的滋味。因为我的父母不让我吃糖。

不过还好,姥姥总是爱给我削苹果吃。她总爱在给我苹果的时候对我说「糖糖啊,姥姥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就好。」

不过我并没有放在心上。我总觉得自己一定会平平安安的,也总觉得老人家总爱说些没头没尾的话



我只记得她说过,苹果也有甜味。

每当我吃苹果的时候,我就在想象,我吃的不是水果,是水果糖。苹果味的水果糖。

我尽管没有吃过糖果,但是我吃过水果。我曾经天真的以为我有恩爱的父母,温柔的姐姐,慈祥的姥姥我就可以一直这样无忧无虑的幸福下去。

可是在姐姐的病再次复发的时候,这一幅幸福快乐的画卷终将碎得满地狼藉。

在我五岁的时候,姐姐的白血病又复发了。

姐姐从小学休学,我从幼儿园退学。一家人从小房子搬到了小小房子里。

那天我和母亲乘着公交车去医院看姐姐。我和母亲在拥挤的车厢里挣扎。有个大人踩到了我的脚。我很疼,但我没说。

我不敢抬头去看那个人,也不敢抬头去看母亲。

母亲也没有注意到。

我突然产生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。

为什么我感觉呼吸好重?

或许是车厢里太挤了吧。

我低下头,突然又在想。姐姐从小就是坐在私家车里的,妈妈没有带孩子坐公交的经验;姐姐又生了病,妈妈担心姐姐,一时间没有注意到,也是情有可原的吧?

我这样想。

私家车的凳子应该很软吧?又或许不至于让人踩到我的脚。

我这样想。

为什么我感觉身上好重?或许是车厢里太太挤了吧!

母亲心里也好挤。

我抬头,我想告诉母亲,我好疼。

我抬头,我却看不清母亲。是母亲太高了吧?太远。

我抬头,我却只能看见大人们的手。

大人们的手像是天边垂下来的乌云。悬得很高,却又离得很近,还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恐惧感。我湮没在人群里,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么的渺小。

途中路过一个百货商场,我看见橱窗里有一条黄色公主裙,和姐姐照片里那一套很像。

我不觉握住了母亲的手。我屏着呼吸询问:「妈妈,我也想要一条公主裙…」

我的语气里,甚至还带有一些我都自己并不知道的乞求。

母亲的脸色阴转更阴,她蹲下来。

终于,我可以看清楚母亲的脸。我终于觉得她不会太高了。

那是我第一次平视她。

我以为她会严肃地对我说「等姐姐好了,再给你买。」

但,那一张一合的双唇里,吐出的却是冰火交加的字节「姐姐生着病,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!」

我一边骤然冰冷,一边恐惧到她的怒火。

我低下头,不再言语。我并不知道我是哪里冷,我只觉得我真的很冷,很冷。就像是在我出生的那个冬日,穿上了姐姐盛夏里的公主裙。

我低下头,藏起心底涩涩的感觉。

我不应该强求的,对吗?我问我自己。

或许母亲是觉得湿热拥挤的环境让她情绪有些失控,她对我说「现在家里没有钱。」她犹豫了一下,又说「姐姐那一条你也可以穿。」

母亲依然平视我,她离我很近。可是,我感觉她离我太远。

母亲离姐姐很远,可是我却觉得她离姐姐好近

母亲起身站直时,靠近母亲的我,才终于发现:近,不是近;远,也不是远。

我发现我突然没有了力气,握紧了母亲大手的小手,慢慢松开。我不想松开,但是我不得不松开。因为我没有了力气。

车子慢慢走远,我看着那座百货大楼越来越小,那条公主裙也缩成了一个点,消失在我视线的尽头里。

交错间,一辆黄色校车截断我的视线,那是我幼儿园里的校车,不过,现在已经是以前的幼儿园了。

如果在昨天,这个时候我应该也会背着书包,高高兴兴地坐在那辆黄色校车上吧?而现在,我的书包里装的是妈妈给姐姐带的营养餐。

我摩挲着肩上的背带,别过眼,压下心里说不出的怪异,不再想那辆黄色的校车,也不再想着那条黄色的公主裙。

可那种怪异的感觉,似是源源不断地注着水,越积越深。

那种怪异的感觉,就像是被人摁住了心脏,用力地向下拖拽。



我已经不记得我是怎么到的医院了。

这次,父母说,试一试我的骨髓。

我看着自己枣红色血液从绿色的血管里,绕过手臂,流到医生手里透明的小瓶子里。我感觉有很疼。但我没说。

没多久,医生出来告诉父母,配型成功了。

父亲和母亲都很开心,他们看我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狂热和欣喜。就连失望一次又一次的医护人员,看向我的目光,都带有毫不掩饰的笑意。

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,这是好事,为什么要将笑意掩饰?

可我就是笑不出来。

也只有我,我格格不入。

这是好事吗?我问我自己。

是的吧。我回答我自己。

是吗?

我不知道。

我有些发愣。我的骨髓匹配成功了!

我有点惊讶。毕竟我的脐带血也成功匹配了,其实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吧?

说是惊讶,倒不如说是害怕。

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在害怕什么,可能是因为我怕疼吧。

后来我躺在了手术台上,迷迷糊糊间我感觉,好像有什么冰冰凉凉的器械穿进我的身体。我似乎感受到一把极其纤细又锋利的小刀,划开了我白森森的皮,剖开了我金灿灿的肥肉,又割断了我赤淋淋的瘦肉。到最后,像是有一根好长好长的钉子震开了我的骨头。

一支好长好长的管子,穿过我的骨头,把我的什么东西往外吸取。像一台马力十足的蚊子抽水机。

我能清晰地感知到利刃在把我一层一层地剖开,但是我没有任何痛感,连蚊子叮咬的痛苦都没有。

我不知道是哪里出的问题,或许让『我感觉不到疼痛』的问题出在我的脑子。

我的脑子,从我躺在这里开始,就塞满了嚼过的口香糖。挤压、黏糊、又笨重。无论我怎么抖,都抖不出去。

我睁不开眼,或许说,我连眼皮都动不了。

睁不开,也闭不上。

只有一条缝。

但是就是因为那个「还没有一根头发丝粗细的缝隙」让我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台「蚊子抽水机」,在我身体上辛勤劳作。

我透过那条缝隙,只能看见台上的手术灯。

我觉得那灯好生刺眼。高高在上的,可望而不可及,刺眼得像盛夏里正午的太阳。

我想去触摸,抑或说我想去拉扯,但我发现我根本没有这个能力。

我闭上眼,直视灯光照回来的重影,穿过睫毛,穿透过一层又一层的堆叠。我分不清是真的光影还是我的错觉,我只感觉脑袋里昏昏沉沉的,就好像脑海里一片一片灰黑色的云,在缠绕,在交织,在拼凑。

我闭上眼,直视灯光照回来的重影,穿过睫毛,一层层穿透过一层又一层的堆叠。我分不清是真的光影还是我的错觉,我只感觉脑海里昏昏沉沉的,就好像脑海里一片一片灰黑色的云,在缠绕,在交织,在拼凑。

拼凑出了姥姥那张沧桑的脸。

云层堆积交叠的边缘,将姥姥脸上沟壑崎岖的皱纹都描得这么真实。

我似乎又看到姥姥在给我削苹果。

只可惜啊,我再也吃不到了。

姥姥是在去年冬天去世的,她去得很安详。就像是在炕上睡着了一样。

我还清楚地记得四岁那年的冬天不算寒冷,地上的雪,也没有前年铺得厚实。

我跟在母亲身后,一步一个脚印踩在白雪皑皑的冬日,雪嘎吱嘎吱地叫嚷着。山、水、天、地,至上往下,茫茫间都只剩下一种颜色。

姥姥就盘着腿,靠着窗,坐在炕上,右手里握着一把小刀,左手拿着苹果。苹果的皮褪了一半,果肉已经发黑,另一半的苹果皮悬在空中,和姥姥一样,纹丝不动。

母亲的哭喊声惊天动地,窗户玻璃上凝了的一层水珠,被震到一起,也闻之掉落。

像是同母亲一起,在无声地哭泣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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